我叫熊珊,今年33岁,湖北省蕲春县人。我有一个女儿,在没有生病之前,她非常健康活泼。但是现在却因为患白血病后一次又一次的化疗和感染,将原本娇憨可爱的她折磨得不似从前。
这一切要从头开始说起。
年3月,我女儿黄鸿桦(小名:桦桦)开始发烧,在家里吃了好几天药,一直不见好转,我和丈夫黄勇便带医院治疗。医生给桦桦做了三次抽血检查,三次检验的结果基本一致。
主治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很严肃地跟我们说:“孩子的病情很严重,为了不耽误治疗,你们医院去。”
听到医生的话,当时我就急哭了,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医院看过病,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。我们一刻也不敢耽搁,当天下午坐上了最后一趟开往武汉的汽车,晚上8点医院。
医院后,桦桦做了一系列检查,从磁共振、全身骨显像、骨髓穿刺,到腰椎穿刺,把孩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。
年3月27日,桦桦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。
当时知道这个结果后,我们的心情宛如从过山车的最顶端,一下子俯冲,跌到谷底。我们夫妻俩控制不住大哭,就在想着:这么健康的桦桦,怎么一个发烧就被确诊为如此严重的疾病呢?
主治医生在和我们沟通后,为桦桦制定了一套化疗方案:11个强化疗加17个维持化疗,大约3年时间。
就这样我和丈夫带着桦桦一起开始了漫长的求医之路。因为桦桦病情严重,住院是家常便饭,为了方便给桦桦治疗,医院附近租了个老旧的房子。
年3月27日,桦桦开始了第一个化疗。
化疗过程中,因为体内的微小残留较高,桦桦直接升级到了高危组。随后,医生加大了药物剂量,结果导致桦桦在第二个疗程刚开始的时候就感染了肺炎,并且持续高烧10多天,每天昏睡不醒。化疗后的各种副作用,让桦桦食欲一度下降,整天不吃不喝,一个疗程下来人就瘦了一圈。
作为妈妈,我看着好心疼,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替她分担,只能眼睁睁地看桦桦受罪。桦桦每次抽血,少则几管,多则十几管,整个过程她都在哭,抽到没血出来时,护士们会用挤压的方式出血。
桦桦在做第四个化疗的时候,因为药物更狠更重,加上喝水不足,药物没办法通过尿液排出来,结果导致她得了急性肾衰竭。当时医生就下了紧急病危通知书,并立马开始对桦桦进行抢救。为了安全起见,医生为我们请来了ICU会诊。
“桦桦现在的情况可以去我们ICU通过血液透析来分解血液里的药物浓度,等彻底清除干净后再回输,当然桦桦一旦去ICU,就不能有家属进去陪护。孩子突然转进一个陌生的环境有可能会不配合医生治疗,因此我们可能会采取一些可控性的措施来进行治疗,ICU这个地方进得去但不一定出得来,这些必须提前告诉你们,你们也要自己考虑好了再做决定,还要提前和桦桦沟通好。”
听完医生的话,我当场就蒙了,一时不知所措。当我回到病房,正不知该如何跟桦桦说清楚时,她突然把我紧紧抱住,哭着对我说:“妈妈,我不要去,我听话好好地喝水,好好配合医生治疗,求求你我不想看不到你们,我害怕,怕再也见不到你和爸爸了,我想回家。”女儿的话,让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出来,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啊,那一晚我们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。
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,我们签下了手术同意书。在这期间桦桦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,不吃不喝,上吐下泻,前一秒吃的喝的,下一秒会立马吐出来。桦桦吐到后面直接吐绿色的胆汁,拉到差点脱水,每天只能依靠营养液来维持。看着她如此受罪,我心如刀绞,却又无能为力。
桦桦之前不愿意配合喝水排毒,药物中毒导致肾衰竭。当要去ICU时,她明白了配合医生治疗的重要性,似乎一夜之间懂事了好多。桦桦虽然吃不下饭,但是水还是坚持喝。前一秒连胆汁都吐出来了,下一秒她还是拼命地要我们给她喝。因为桦桦说之前没有好好听医生和我们的话,没有好好配合治疗才导致病情加重,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,看到医生找我们签病危通知书,她怕了。
感觉桦桦在经历那次之后变得好听话,化疗期间为了给她加强营养,我们总是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。看到我和丈夫吃一个菜时,桦桦总要把自己的菜夹给我们一些。看着孩子那么懂事,我真的好心疼。这么好的桦桦应该有快乐的童年,应该在学校和同学朋友一起玩耍,可偏偏被“关”在这令她痛苦、医院里。
透析每隔一两天就要做一次,桦桦连续做了将近10次,这才慢慢好转。孩子又一次死里逃生,让我们再一次看到了希望,也坚信桦桦会好起来的。
治疗过程中大大小小的感染已有无数次,医生开的病危通知书也不计其数,我们夫妻俩每次都签到手发软。
在年12月,桦桦上第10个疗程的时候,眼睛感染了,然后被确诊为眼角膜溃疡。孩子当时的情况挺严重的,医生说得也挺吓人:最坏的打算可能是孩子需要换眼角膜。大医院那边看看。
当时桦桦的眼角膜情况反反复复的,直到疫情爆发的时候也没见好转。我很害怕,如果孩子的眼睛废了,那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?
疫情期间,武汉处处封路。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,冒着被感染的风险,全副武医院那边复查。
医院治疗眼睛的那段时间,为了省点生活费,桦桦爸爸每天医院附近的出租房里做饭,医院。桦桦爸爸每天两边来回的奔波,真的很辛苦。但是为了桦桦能够快点好起来,我们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。
可在治疗到一半的时候,桦桦又感染发高烧了。
医院的眼科医生跟我们说桦桦的病情复杂,不敢乱给用药,让医院去治疗感染。
我们找医生商量了好久,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。医生说因为眼睛上的问题一般都是用眼药水治疗,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案。
医生建议我们医院那边治疗感染发烧,然后医院复查眼睛是否有好转,但是眼药水一定得按时用到位。
整个治疗过程中,我已记不清签过多少次病危通知书了,但是桦桦每一次都坚强地挺了过来,这跟她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是离不开的。
一路跌跌撞撞,我们桦桦如今已熬过了11个强化疗。医院呆了一年多,目前进入了维持化疗阶段。为给孩子治病,我们已经花费了近60万元,其中大部分是跟亲戚朋友借的,可现在已无处可借了。
桦桦后面还有一年多的维持化疗,看着她那么听话懂事,我们不能因为没钱就断了她的后续治疗。桦桦还渴望着重返学校,和她的同学一起上课,一起玩耍。
如果没有生病,桦桦现在该上小学三年级了。
我家里有两个孩子,桦桦还有个弟弟。每次回家休养,她都会和我一起早早起床送弟弟上学。到了下午放学时间点,她又会早早地守在家门口的巷子里,等弟弟回家。